殷元說:“干脆去酒店訂幾桌也還更省事,自己煮飯菜也辛苦。”
林光明說:“三四桌人也沒什么辛苦的,大家來家里熱鬧熱鬧也好。婷婷那個表姐和表姐夫你熟悉,但是她在杜阮鎮上班的表哥和表嫂,你就不是很熟悉了。今晚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他指著幾個在院中追逐的小孩說:“那個七八歲的男孩是婷婷表姐兒子,那個小一點的是表哥兒子。”
他跟女婿說了妺夫張文生跟在杜阮鎮上班的兒子張凱毅之間的矛盾。
張文生鼓勵兒子去學醫,畢業后他可以幫助其進入醫療系統,自己在江明衛生局畢竟有一定的根基。
可是張凱毅根本不聽他的,選擇了一個企業管理專業。
讀了四年大學,畢業后又不聽他安排,擅自去了杜阮鎮上班。
后來才知道張凱毅這小子讀高中就跟杜阮鎮的范敏談起了戀愛,高考因為女孩學習成績差,張凱毅為了能夠跟她去同一所學校讀書,把志愿跟她填同一學校,同一專業。
畢業后在其鎮長老爸運作下,兩人又分配到了杜阮鎮上班。
張文生氣得要死,我是衛生局干部沒有比你當鎮長的岳父安排得更好?我的話一句不聽,老岳父就說什么是什么。
兒子兒媳要結婚,他賭氣什么都不理,送定日子辦酒席了,他借口去省城開會離開,故意不在家。
父子關系鬧得特別僵,就算是過春節,兒子兒媳也不回家。
殷元說:“父子之間有必要鬧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么?”
吃過午飯,婉婷騎上摩托車說要去涂料廠工地看看。
殷元說:“其實你不用天天都去,也不用一天都守在工地。隔天去看看,對工地情況心里有數就行。”
他見她穿牛仔褲,上身穿短袖衫,雖然外面套了一件遮陽衫,但還是曬得黑黑的。
“看你把自己曬成黑妺了。”
搞個涂料廠是讓你當總經理的,你把你自己變成工地管工了。
婉婷說:“曬黑一點,顯得更健康。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嫌棄你干嗎?我是說你不必把自己搞得這么辛苦。”
他提議說:“我帶你去幾個工地看,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老媽把小寶抱進房間。
他說小寶現在基本上不見媽媽也不會鬧了,但是回來看見了就不行。
小寶已經開始長牙齒了,開始給他喂些米糊之類的食物。
蘋果、香蕉之類的東西小寶也特別喜歡吃。
婉婷對他說:“再喂幾個月奶,就要給小寶斷奶了,這小孩子長牙齒了,牙癢經常咬人。”
她坐在副駕,殷元開車去建材廠。
把車停在外面,進入工廠。
門口碰見邱啟林,他笑呵呵地說:“殷總今天帶老板娘來檢查工地了?”
林婉婷也認得他。
“邱師傅好,邱師傅好像比以前胖了一點。”
邱啟林說:“在殷總工廠上班,待遇好,工作又輕松,廠里伙食又好,不胖才怪。”
殷元說:“現在老邱專門負責模具生產和真石漆生產這方面工作,他是念祖的得力助手,只是可惜少讀了幾年書,不然當廠長都沒問題。”
邱啟林樂呵呵地說:“這輩子本來是做苦力的命,給你殷總安排一個這么好的崗位,我已經滿足了。”
殷元看見車間有一個熟悉的女人在打掃衛生,她就是去年一起來時,邱啟林兄弟救下的那個少婦孫茹云。
邱啟林解釋說:“她去電子廠干了幾個月,一分錢沒領到,還壓了身份證。我跟潘廠長商量,讓她負責飯堂煮飯炒菜,有空閑時間來車間掃地搞搞衛生。”
殷元當然不會有什么意見。
他看見邱啟生也在車間工作。
潘念輝弟弟潘念民也在膩子加工車間工作。
胡文月帶幾個工人在調配生產涂料。
財務室吳美娟在管理財務。
潘念祖見他們來了,跟他們說了建材廠最近的訂單和生產情況。
原材料進貨,以及出貨收款等事項。
婉婷還問吳美娟女兒誰帶,長牙齒沒有?
吳美娟說她家婆幫她帶女兒,6個月就長牙齒了,現在學會走路了。
她女兒已經十一個月了。
殷元說我們去裝修公司看看。
任春林跟他匯報了幾個工地的進展情況,查了查財務收入和支出。
殷元又帶老婆去鞋廠工地,工人在進行批刮水泥砂漿,廠房內地面硬化工作。
鞋廠老板林群帶著一個矮胖子,從廠內走了出來。
看見殷元,滿臉笑容走上前。
“殷總好,工地施工進度不差,建筑質量也靠得住。”
殷元說:“林總放心,我們肯定會在約定的時間內交付給你使用,只要林總你按合同規定的支付工程款就行。大家都是講誠信的,對不對?”
當然你若像上次那樣耍無賴,那就別怪我了。
林群領教過他的手段,連忙說:“殷總放心,我一定嚴格按照合同辦事,絕對不會拖欠你的工程款。”
他介紹旁邊的矮胖子給殷元認識:“上次我那個侄子,我打發他回去了,這位小齊,以后他負責工地的監理工作。”
胖子恭敬對殷元說:“殷總好,我會跟你們公司配合好的,大家都是為了早點把工程完工。”
殷元說:“工程質量問題你發現了,及時跟他們反映,要整改的就整改,一切按照建筑標準來。”
婉婷依偎在他身邊。
他跟林群兩人介紹:“我老婆,以后我不在家,有事的話可能她來處理。”
林群羨慕說:“殷總夫人是個美女,氣質又好,殷總好福氣!”
客氣一番。
林群兩人走后,殷元對婉婷說:“你別看這個林老板,客客氣氣,斯斯文文的樣子,其實是個大無賴。上次想工程預付款都不付,任春林催他付款,還罵得他狗血淋頭。我過來收拾了他一頓,當場叫所有工人停工,把工地全部封起來,他才服軟,當天付了預付款,我才通知工人開工。按照合同協議,工程完工后,除壓5%工程維修費用外,其他95%工程款付清了,才可以交付給他。”
婉婷說:“對付這種人,只有你才有辦法。”
殷元說:“以后遇到難以處理的事,你不要跟他們起沖突,把事情告訴我就行,我會跟他們交涉。”
有時候開工廠也一樣,有些不服管理的工人,也一樣有令他恐懼的人。
他們在工地轉了一圈,走到外面看見二叔砌圍墻的工人,也在忙著批刮水泥砂漿。
幾個工人不認識殷元,但是認得婉婷,看兩人親密在一起,也知道他是婉婷的老公。
都熱情在婉婷面前夸她眼光好,找到一個有能耐的老公。
又去到塑料廠工地,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殷元還教婉婷:“做老板的不一定每天要盯著工人,只要偶爾去工地看看,讓工人知道你是老板,碰見問題及時解決,沒有問題一聲不吭就行。”
在工業園空曠的公路上,他讓老婆練了練車,覺得她開車上路的話也不會有問題。
“有空開紅兵那輛面包車去練練,熟練了再買一輛車,專門給你開。那樣的話出外面就免受了風吹日曬雨淋,也顯示了你的身份。”
婉婷說:“現在到處都要用錢的時候,給我買車的事就以后再說吧,我騎摩托車也不會覺得辛苦。”
殷元說:“錢的問題我會解決,明天我帶你去莞城和香山市看幾個工地,莞城凌村我購買的一百多畝香蕉地,今年香蕉要大豐收了。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整個凌村都有可能要整體搬遷了,我購買的一百多畝香蕉地可以得到巨額的補償。跟我當初購買時的設想一樣……”
婉婷驚訝地問:“你當初購買的時候,你就知道不久以后凌村會整體搬遷,一百多畝香蕉地可以得到巨額補償?”
難道你會末卜先知?
“我跟莞城的鄭周聊天,他透露給我,莞城的丁字街給市府規劃為商業街,他知道這消息后匆忙去買了一棟街面樓,我也跟著去買了一棟,上個星期已經開始征集拆遷補償意見了,明天我們要去一趟拆遷辦簽字。然而從他口中知道凌村被某銅業公司看中,不久將修座橋,把凌村整體征用。當天我就跑到凌村,恰好看見有一百多畝香蕉地要轉讓,于是我就買下來了。并且讓紅兵把戶口也落到了凌村,若是真的全村征用,紅兵的戶口也值錢了。現在凌村村民都開始傳這個消息了,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證實了。”
殷元說:“其實這就是利用信息發財。”
利用這個理由也完全解釋得通。
同樣一條信息在大眾聽來稀松平常,但是在有心人聽來就是一個難得的機遇。
婉婷此時也仿佛有點了解了自己男人確實有一顆比常人聰慧百倍的腦袋,他能夠敏捷抓住身邊稍縱即逝的機會。
而且每一次都能成功。
她覺得以后支持他就行了,將來的人生一定是大富大貴,令人羨慕的。
“老公,我相信你!”
兩人回到別墅,姑媽一家人都到齊了。
姑媽在別墅門口跟兒子張凱毅說話。
“姑媽,表哥好!”
兩人走前去熱情招呼。
“婷婷和小元,剛才我們還在問你們兩個去哪里了?”
婉婷說:“我們去工地轉了轉,因為殷元這段時間都在美院學習,只有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去幾個工地轉轉。”
張凱毅說:“表妹夫是個有大能耐的人,短時間內生意就做得這么好。難怪你不肯在單位混,唉,現在有能耐的人都出來自己干了。”
他此時有點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殷元知道他們母子正在談心,父子間關系水火不容,做母親的肯定要想辦法撮合的。
他和婉婷走進院子。
小寶聽見了媽媽的說話聲,吵鬧著讓奶奶抱他出來。
媽媽抱他在懷,小寶高興地摟著,咯咯地笑。
殷元看他口水比頭段時間少了許多。
“張開嘴給爸爸看看,小寶長了幾顆牙齒了?”
小寶避開頭不讓看。
“小門牙長了兩顆了,會咬人了。”
“吃奶時要是咬媽媽,就打小寶的屁屁…”
小寶也知道不能咬媽媽,但是吸奶過程中,還是會咬上一口,痛得媽媽嘶的一聲,小寶聽見就停止了吸。
二嬸、岳母、還有表姐和表嫂都在廚房忙碌。
衛生局當干部的姑丈張文生,在客廳跟兩個老師在交談。
表姐夫喬建華也在跟他們閑聊。
殷元跟他們打招呼。
張文生問他這段時間在省城美院學習?
想不到小元還是一個畫家。
殷元說:“姑丈,那就是個人業務愛好,以前都有,能不能成為畫家還不敢說。”
張文生又說:“聽說你很有商業頭腦,又開公司又開廠,還跟大沖的姨丈去搞房產開發了,短時間內發了大財。現在別墅都買了二棟,不錯哦。”
旁邊喬建華說:“表妹夫經商的頭腦確實比我們強多了,像我開廠都幾年了,可能賺的錢還沒有表妹夫一年賺的多。”
張文生又問殷元:“聽說婷婷也不想去醫院上班了?讀了四年醫學院,說不要就不要了?不覺得可惜?”
他心里想:當初婷婷畢業還是通過我,才分配到欣會醫院的。
殷元雖然對他這種說話的語氣有點不舒服,但是他畢竟是婷婷的長輩,當初有事求他,他也會盡力幫忙。
他解釋說:“不管是當醫生也好,還是當干部也罷。或者是像我和表姐夫去開廠,最終的目的就是改善自己的生活,讓家人日子過得更好。其他什么高尚的話,都是虛的空談的。有時候拿的報酬往往跟工作性質無法匹配時,正常人會怎樣選擇?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或許婷婷認為跟我一起創業,意義大于她在醫院當醫生,所以她就選擇辭職跟我一起干。”
喬建華給他投去敬佩的目光,心想:我為什么就想不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張玉蘭寧愿去摩托車廠打工,也不愿回自己制衣廠做事。
理由是那是一個大型的企業,女人應該經濟獨立,不應該依附于男人,不然的話會被男人看不起。
岳父是干部,善于說教。
岳母說起道理來也是一串一串。
惱火的是張玉蘭也是聽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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