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海家。
堂弟許虎盤腿坐在炕桌旁邊,喝了一口酒,瞬間辣的嘶哈了一聲。
“吃口鵝肉壓一壓。”
“好嘞~這鵝肉真好吃啊,燉的真好。”
“你嫂子之前趕大集的時候買的,殺之前有十好幾斤,老大了。”許大海悠哉悠哉的抿著酒,吃著餃子。
許虎說著:“昨天我剛和楊寒他們幾個關里人交易完,這回他們少了一個人,要了260斤的紅參。”
“行,賬別算差了就行。”
突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一同傳來的還有狗子的叫聲。
“來人了!好像是劉爺家的小黑狗在叫。”
許大海下了炕,和王秀秀一起來到了外屋,許虎也跟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
外邊兒的冷風是越來越大了,天空陰沉沉的,恐怕晚上又要下雪。
打開屋門,來人果然是身材高大的劉爺,身邊還跟著尾巴亂搖的小黑狗。
“劉爺?吃飯了嗎?正好來里屋一起吃點。”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吃了飯了。”劉爺走進了屋,隨手卸下來了背上的柳條筐子。
筐子里有不少死兔子。
“這是……”
“小黑沒事兒的時候就四處瞎溜達,這都是小黑逮回來的兔子,我家也吃不完。”劉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難為情的道:
“之前我和你爺嘮嗑的時候,聽說你在鄉里有門路能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所以我就尋思著能不能把這些兔子都賣了?”
說著他還扒拉了兩下筐子里的兔子。
“這都是好肉,主要是真的吃不完,留著也沒啥用。要是你愿意拾掇這些兔子你留下吃也行。”
“這事兒簡單,待會兒我就把他們馱到鄉里賣嘍,來來來,劉爺咱們進屋喝酒。”
盛情難卻,劉爺還是被拉到里屋喝酒去了。
連著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塊大鵝肉之后,劉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在許大海的詢問下開始講一些老故事。
尤其是建國以前的事情。
新中國不過才成立了35年而已,大量建國以前的老人還活著呢。
劉爺講的一些親身經歷,要比從書上看到的內容,顯的更加的生動形象,有不懂的也可以直接問。
良久之后。
許大海感嘆一句:“以前真的是不容易,哎~來,喝酒吧。”
許大海,許虎他們都是小輩兒,劉爺在這里待著其實并不怎么自在,所以又嘮了一會兒他就借口要回家喂豬,便待著小黑狗離開了。
收拾完了桌子,許虎也離開了。
許大海先是把那一筐兔子馱去了鄉里的大富旅館,吳根生正在旁邊的飯館招呼客人呢,小伙計吳文去把他喊了過來。
“哎喲~稀客啊,什么風把許大老板您吹來了啊?”吳根生穿著白色的羊皮襖子,戴著旱獺帽,端著玉嘴旱煙,滿臉揶揄的笑著。
看上去就和土匪頭子似的。
“埋汰我?我踹你啊!”許大海哈哈大笑,作勢就要抬腳。
吳根生連忙往旁邊靠了一步,嚷嚷道:“欺負我這個老年人?告訴你,要是我年輕20歲,一只手就能打你這樣的倆!”
“喲喲喲~你真能吹,你問問小文相不相信?”
“我去端菜了啊。”小伙計吳文靦腆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陰沉沉的天空終于飄起了小雪花,鄉里街道上的行人也慢慢的減少了,只有不遠處的餐館還有著熱火朝天的拼酒聲,吹牛聲。
死冷寒天的,又臨近年關,不少人都會呼朋引伴的來飯館吃飯。
雖然飯館的菜都挺貴的,不過每個屯子都會有一些富裕的農戶的。
再加上這個年代不用買車不用買房,壓力小,所以雖然菜價昂貴,但偶爾吃一次也負擔的起的。
“行了,不跟你扯犢子了,這回來可是給你帶了不少兔子的,看看吧,值多少錢啊?”
“這么多?”吳根生探頭一看,筐子里的兔子是真不少,恐怕有二十幾只了。
“是幫屯子里的一個長輩賣的,老人家日子過的挺苦的,就想把這些兔子賣了換點錢,買個針頭線腦啥的,你給個高價兒啊。”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好人啊?”吳根生看了許大海好一會兒,嘴里才蹦出這么一句。
許大海當即想錘他一拳。
“我本來就是好人啊,快算賬吧,待會兒再幫我炒倆菜,我要帶走。”
帶著筐子一起稱,一共82斤。把凍的直挺挺的兔子都拎出來,又稱了稱空筐子,是21斤。
“兔子一共是61斤,現在收購價是1塊7一斤,一共是103塊7毛錢。”
“嗯,就按你說的算吧。”
除此之外許大海又要了一大份燉排骨,5塊錢,有5斤重吧,這個年代的豬排骨非常便宜。
一份紅燒鯽魚,4塊錢,鯽魚并不大,可能連兩斤都不到。
吳根生找了兩個大的鐵飯盒給他裝了,囑咐他下回來要把鐵飯盒都帶回來。
“你小子現在是真賺了錢了啊,不是之前在我這兒吃干米飯的時候了。”末了,吳根生還感慨了一句。
許大海不以為意,笑著道:“最近這一個多月,我是真的累的夠嗆,賺的錢也是對我受的罪的補償罷了,行了,走了啊。”
許大海把飯盒放進筐子里,背上筐子蹬著二八大杠離開了。
望著許大海那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吳根生不由的有些感慨。
他早就覺得日后許大海很可能是個人物,混的很可能比自己要好,現在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回到許家屯。
許大海先把排骨和燉魚放回家,之后步行去了劉爺家。
他的親爺爺也在劉叔家呢,盤腿坐在炕上,邊噴云吐霧的抽著旱煙,邊聽著收音機里面馬三立的相聲《買猴兒》。
“爺爺你也在啊?吶,劉爺,這是賣兔子的錢。”
許大海沒有留一分錢,把103塊7毛錢全放柜子上了。
“放那兒吧,來來來,小海你和我們講講關里的事兒吧,我們也好多年沒去關里了。”劉爺啪嗒啪嗒的抽著旱煙道。
土炕上的褥子,墊子都掀起來了,露出來的是稻草桿兒編織成的炕席子。
興許是經常揪炕席子上的稻草桿兒剔牙,導致炕席子的邊邊都被薅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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