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沒什么娛樂活動,白一弦又不嫖不賭。
也不像一般勛貴那邊沒事就看歌舞表演。
說實話,在見識過現代的那些各種各樣的歌舞之后,這個時代的女子再美,歌舞再美,他也覺得寡然無味。
什么恰恰,芭蕾,什么鋼管,什么脫衣……是吧,這里的人,都不會啊。
還有騎射、投壺,飛花令,剛玩還行,時間長了也就膩味了。
除了這些,還真就沒什么娛樂了。
真的就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空虛,實在是空虛寂寞冷,無聊的很。
因此,不想回府,就只能再街上瞎逛。
京城權貴多,隨便劃拉這么一桿子,很有可能都會扒拉到那么一兩個。
這話雖然有些夸張,但也足以說明了京城的勛貴,各種官員及其家眷跟子女非常多。
但京城也很大,真要是存心想要遇到或者找到一個的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一弦很少逛街,但起碼他為數不多的幾次逛街,倒是挺少遇到官員的。
熟人也就更加不好遇到了。
但今晚,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黃昕。
白一弦正駐足在一個據說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好東西的攤子上,查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東西的時候遇到了同樣百無聊賴的黃昕。
黃昕一副中性打扮,頭發像男子那般冠了起來,身上穿著的是便服,但也不是女子的裙裝,而是非常干凈利索的練武行裝。
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干練。
只是臉上似有一絲悵然,手雖然在攤子上翻看物品,但心思顯然不在上面。
白一弦一轉頭,看到了她,便喊道:“黃鏡司。”
黃昕聽到有人喊自己,一抬頭,才發現是白一弦。
她急忙說道:“見過王爺。”
白一弦說道:“這是在外面,人多眼雜,黃鏡司不必多禮。”
黃昕點點頭,說道:“王爺也來逛街么。”
白一弦說道:“是啊,剛從寶慶王叔那里吃了飯出來,閑來無事,便來逛逛。
我看黃鏡司,方才心思有些憂慮悵然,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莫非是司鏡門有什么不好破的案子?
不知可否方便告訴本王?”
若是換了以前,白一弦一定不會詢問。
但今天實在是無聊,白一弦想找點事做。
黃昕是司鏡門的女鏡司,平時也會負責查案破案。
剛才看她心思憂慮,說不定是有什么案子不好查。
他閑來無事,可以幫幫忙。
要不說這人吶,還有點賤嗖嗖的。
慕容楚給他安排活,他不干,給他個官職讓他負責,他也不干,非得要自己自由自在的,逍遙快樂。
如今無聊了,卻又開始自己找事兒干。
只是不想,黃昕卻搖搖頭,說道:“不是什么案子。
是我私人的事情。”
白一弦恍然的點點頭,也就沒有了了解的興趣。
倒不是覺得黃昕遇到了難事他不想幫忙。
主要是黃昕是鏡司,又是嚴青的師妹。
不會有人欺負她,否則嚴青也饒不了對方。
所以那私事兒,肯定不會是等著自己去英雄救美、裝逼打 裝逼打臉的事情,也就不必問了。
白一弦剛準備要走,黃昕遲疑了一下,突然問道:“王爺,我有一事,想要詢問一下王爺。”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你問吧。”
黃昕皺著眉,似乎是在想事情,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姑娘的話,是不是就一定會將她娶回家?
如果若是不喜歡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娶她?”
黃昕跟白一弦也算熟悉,當初剛相識的時候,白一弦還不是王爺。
所以如今,黃昕雖然也對白一弦挺恭敬,但相比較寶慶王跟靖康王這種,面對白一弦的時候,還是要隨意了一些。
加上她心中確實苦惱,也不知道跟誰說,自己又不是男人,不明白男人的心思。
如今正好遇到白一弦,就給問了出來。
白一弦一聽,就知道這應該是黃昕遇到了感情上的問題。
他說道:“絕大部分情況下,若是一個男子,很喜歡一個女子的話,應該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娶回家。
因為他害怕,她會被別人給娶走。
若是不喜歡的話,就不會有這樣迫切的心愿了。
當然了,也不否認,有些男子,無所謂,喜歡不喜歡的,都會娶回家,反正可以三妻四妾。”
黃昕問道:“絕大部分情況是這樣?
那還有一小部分情況呢?”
白一弦說道:“還有一小部分,那就復雜了。
比方那女子不喜歡男子。”
黃昕打斷道:“若女子也心悅男子呢?”
白一弦說道:“有可能男的很喜歡女子,但他已經有妻子了,不想委屈女子為妾。
有可能是那男人生絕癥了,不想連累女子。
有可能是雙方家里人不同意,無法求娶。
有可能是雙方有仇,或者家族有世仇,不能求娶。”
黃昕說道:“這些情況都沒有。”
白一弦說道:“那就只能說,是不夠喜歡了。
唯有不喜歡,才不想娶。
若是喜歡,不會讓女子一直等待的。”
黃昕不由一楞,喃喃說道:“唯有不喜歡,才不想娶。”
她眼瞅著就沉默了下來。
其實早就該知道的,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愿,他不喜歡她。
否則,她如今年紀都這么大了,都已經熬成了老姑娘了,他依舊不肯娶她。
甚至于,他從未對她說過喜歡,也從來不撩一撥她。
只是拿她當妹妹一般,從不逾矩。
只是他一直沒有娶妻,身邊也沒有什么姑娘,她一直心存希望罷了。
是她心中,癡心妄想,一直苦苦等待,以為他總有一天,能看清她的心意。
是她一直心存希望。
她早該知道的,他若喜歡,早就求娶了。
白一弦看著黃昕的臉色,不由說道:“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幾年。
不要在不喜歡自己的人身上浪費了青春,蹉跎了歲月。
還是及早抽身,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為妙。”
黃昕搖搖頭,聲音低低的說道:“來不及了。”
從年少時候的第一眼,就淪陷了,到現在,她已經足足喜歡他十八年了。
改不了了。
那種喜歡,也撤回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