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茅野望已經在收拾自己的家底,打算離開這令人失望的錦京城。
不久前他才下定決心,吩咐弟子整備家當,回到那鯉國郊外的山間野廬。
有不少弟子怨聲載道。
畢竟這些天來,鯉國好吃好穿地供著他們,打從心底是不愿陪著師傅再回到深山老林,靠那些野味食不果腹。
但師命難違,已經跟了師父修行多年的他們,早已對社會感到無所適從。
除了口頭上的埋怨之外,也不可能有什么其它念頭。
茅野望深知弟子不滿,但他仍是嘆了口氣,決定離開這傷心之地。
歸根結底,還是丟了面子。
他滿懷雄心,帶著自己諸多弟子,想來這鯉國一展抱負。
奈何抵達之后,便被魚玄機以各種理由搪塞拖延。
直至一個月后,見到那萬仙山下凡的薛正陽,才明白過來——
魚玄機其實早就欽定了人選。
拖著他,讓他‘公平’的參與競選,只是不想讓他鯉國落下個言而無信的卑名。
他認了,畢竟程序上公平公正,沒有作假的余地。
他自認有豐富的帶徒經驗,未必不如那薛正陽。
但他錯了。
哪怕門下沒有弟子,但地境修士對于‘入道’的見解,還是與他這個人七境的修士有所差異。
他失敗了。
這倒沒什么,畢竟薛正陽是地境修士,比不過他也算情理之中。
但在三日前,他向圣上稟報已帶二皇子入道的消息時,卻意外得知,那個人三境的小子也橫插一腳——
甚至時間上,比薛正陽還早一步。
他只與江河會面過一次,當日也并未瞧見江河斬殺汪勝天的那一幕,對江河的印象,無非是背后有些背景的‘小輩’。
這讓他大受打擊。
尤其是當他得知,這小子會與薛正陽一同出任國師之后,心里更是又氣又惱——
其實說是‘競爭’,但國師的位置早早便昭然若揭。
這位置不僅僅內定了。
還內定了兩個人!
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包括那兩日遇到的崔、路兩位道友。
唯有自己還沾沾自喜,殊不知早就在所有人的心里,被踢出了局。
他本是懷著光大門楣,發揚《茅氏呼吸法》的想法,想來鯉國施展雄心抱負。
如今卻發現,自己自始至終便宛如個笑話一般不被重視。
面子受挫,讓他心灰意冷。
故而哪怕魚玄機竭力挽留他,他終究是在考慮了三天之后,下定了決心。
他收拾好了行囊,收拾好了心情,便準備帶著一眾弟子離開。
可就在這時,客棧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進。”
茅野望不假思索,只認為是自己的哪位弟子來找自己。
但看到推開門的是江河后,他卻是赫然一驚:
“是你?”
“茅道長,別來無恙。”
江河關上了門,向茅野望深深作揖。
看見這‘內定’的小子,茅野望氣就不打一出來:
“你來做什么?”
江河打量了一番四周,看到床鋪上的行囊已打包地整整齊齊,便笑道:
“看茅道長這副樣子,是打算就這么離開了?”
“跟你有何關系?”
“茅道長說話別那么沖嘛,我是想著來挽留挽留你的。”
茅野望眉頭緊皺:
“怎么,做了國師不算,還想讓貧道為你做免費的苦力?未免想的也太美了些。”
江河搖頭:
“算不得什么免費,若是茅道長想留在鯉國,想必陛下不會吝嗇您的薪酬。您也能安安生生讓諸多弟子們待在錦京,享受片刻的安寧。”
“貧道志不在此,江國師請回吧。”
茅野望把‘江國師’三個字咬得很緊,想來是頗有怨念。
江河笑了笑:“是真的,志不在此么?”
可手中卻有金光迸現。
一張黃紙符箓,在他的手中化作金水,凝成一柄金光小劍。
那小劍不由分說地便拖曳燦金流光,斬向面前的茅野望。
“雕蟲小技!”
茅野望見江河一言不合便要動手,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他雖然忌憚江河背后,有可能極為龐大的勢力。
但不代表他會任由一個小輩宰割自己。
雙手拍掌,手指交纏如扣,背后桃木長劍霎時破風而其,便要與那金光小劍相對——
這桃木劍看似脆弱無力,卻是他親手煉制的一柄人境中品法器,取自昂貴靈植玄苦桃樹的枝杈。
只一根枝杈,便要耗費他一枚碧瓊玉的價錢,更莫要說其它材料的輔佐。
他向來對這法器懷有自信,他不信江河的一柄小劍能對自己造成如何影響。
可兩劍只是交相碰撞,牽連的風浪便掃蕩整間本還整潔的客房,掀起并不穩固的桌椅,打碎用以裝飾的花瓶。
“崩——”
只聽細微的崩碎聲。
金光小劍與桃木劍同時裂開。
小劍化為了金粉,木劍則裂成了兩截。
“什么!?”
茅野望瞪大雙眼。
他一時間都不敢把心思放在心疼斷裂的法器上,只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江河——
江河無奈地笑了笑,從青玄子的錢袋里掏出了五枚碧瓊玉,扔給了茅野望。
望了望袋子里,還有不少剩余,也便放下心來:
“聽說尋常一柄人境法器,大概在一枚碧瓊玉左右,茅道長,我賠你五倍,算是為我先行出手陪個不是。”
茅野望愣愣接過五枚翠玉,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江河繼續道:
“我突然出手,不是為了為難茅道長,也不是想用武力把茅道長留在這里。我只是想向茅道長證明一件事——雖然我修為低微,根基不穩,但我很強。”
“……”
茅野望滾了滾喉頭,點了點頭,
“然、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這么強的人,干嘛要和茅道長搶什么國師之位呢?假以時日,天地任我遨游,我又為何要與茅道長一般長生無望的人搶飯碗?”
茅野望感覺心頭被狠狠扎了一刀。
是啊。
要不是長生無望,又恐后繼無人,他又為何會選擇教授弟子,而不是與大道爭鋒,繼續行那大道獨行之路?
江河沒給茅野望留什么情面。
這個時候,只需要把真相鋪開給茅野望就好。
故而他繼續道:
“我登上鯉國國師之位,也不過是一時所需。實際上,不單是我,就連薛正陽也是如此。畢竟若無特殊意外,待在這凡人小國偏安一隅,被凡俗之事裹挾,實在是下下之策。
所以茅道長沒必要對我們有太大的敵意,因為你、我二人,歸根結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們彼此的目的并不相同,所以也不會有多少沖突。”
茅野望并不傻,聽出了江河的言外之意:
“你和薛前輩,都只想做一時的國師?”
“薛前輩不清楚,但我的確是這么想的。
茅道長,我深知你的想法——
你不過是想要在這彈丸之地施展抱負,教化子民,好讓自己在這一國之地,得以名垂青史,也不枉一生苦苦修道。
而我呢,想法其實更簡單——在鯉國待到鯉蠻之間的戰爭結束,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以后,再去決定去留。
國師之位,于你而言是想要得到的結果,對我而言,只是得到結果所必須的過程。如此看來,你與我之間根本沒什么矛盾。”
茅道長心中駭然:
“你、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茅道長不是一個難猜的人。”
江河瞇起了雙眼。
茅野望瞧著他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被看破。
江河笑道:
“那日我們初見之時,你對國師之位渴望到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后來面對薛前輩這座高山,你也仍然奮力一試,證明你對國師一定是有著些許執念的。
你明明只有人七境,卻要浪費時間,耗盡心力,帶出來三十多位人境弟子,這說明你自感后繼無力,才想著換一種方式,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彼此相總,大抵也能看出茅道長的追求了。”
茅野望眼角一抽。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眼前這江河已經完全拿捏了自己所想。
他就好似自己肚子里的蛔蟲,無論什么念頭,都好像被他消化了個干干凈凈。
不過,這小子……
難道他不知道一介散修,能憑借自己的努力修煉到人七境已經很不容易了嗎?
他也不過才人三——
嗯!?
怎么一個月不見,都已經修到人四境中游了!?
他心頭跌宕起伏,面上卻是干笑道:
“你說的……不錯。”
“那既然我們二人并不存在什么沖突,茅道長又未必沒有實現自己抱負、價值的機會。”
江河勸說著,
“于我而言,鯉蠻之爭的結果十分重要,我勢必要讓鯉國贏下這場戰爭。故而提升一國戰力,事關重大。
饒是薛前輩以一己之力教化子民,也勢必會捉襟見肘,我對授徒之道沒什么見解,無法幫上太多的忙。
但茅道長不同,茅道長門下弟子三十有余,是對此道真正鉆研過的有能之士,鯉國倘若有茅道長相助,在修行一道定然是事半功倍的。
如此一來,戰勝蠻國的幾率也便有所提升,我也更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待我得到想要的東西過后,自是對這國師之位無欲無求,恰巧茅道長屆時居功甚偉,那讓賢國師,豈不是情理之中?”
先手憑借一劍符斬碎法器,展示武力。
如今又特意抬高茅野望的位置,暗示他未來擁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一套恩威并施的組合拳打下來,饒是茅野望活了大半輩子,一時間也有些被忽悠迷糊了。
先前他意欲離開,完全是因為不被魚玄機重視,面子上掛不住,不愿待在鯉國這傷心之地。
而今江河抓住了他的痛點,既展示出自己高強的實力,抬高自己在茅野望心中的分量,又給足了他面子,這讓他先前積攢的郁悶霎時一掃而空。
不同的身份,贊嘆相同的欣賞,達成的效果亦是不同。
茅野望想不心動也不行。
尤其是門中弟子怨聲載道,不太想回到山中野廬的當下……
幾乎是短暫的猶豫,便讓茅野望卸下了心中的防備:
“江國師說的不無道理。”
如今這聲‘江國師’,卻已然心悅誠服。
單憑這手拿捏人心,把握痛點的本事,茅野望便能斷定,眼前之人未來的成就絕不會低。
如果是支潛力股的話,說不得能就此抱上一根大腿也說不定?
想罷,他不再猶豫:
“倒是貧道太過在意得失,被一時蒙蔽了雙眼,不如江國師看的更明白。”
見茅野望如此表態,江河心中大定,笑道:
“茅道長能看清局勢,實乃雙贏之舉。我會把茅道長的想法轉達給陛下的。”
“那就拜托江國師了。”
“客氣了。既然茅道長想通了,我也便不多久留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河臨走前,又笑道,
“不過上任國師的日子,在九月初八的‘斬龍節’,那是鯉國一年一度的盛大日子,屆時滿城百姓都會聚于一地。
若是茅道長有空,不如到時一道前來。
那天畢竟是陛下昭告天下的日子,只讓百姓認識‘國師’可不成。”
茅野望欲要教化子民,無非就是想贏個身后青名。
仙途無望,在乎功名利祿也是人之常情。
見江河如此說道,茅野望心里最后的那抹憂慮,也掃蕩一空。
他喜上眉梢,道:
“那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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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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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