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云微微小心的追了幾米,“柔兒這是一個人出來,葉錦瀟不在?”

忽然,一個完美的計劃在腦中形成。

她眸色一轉,使喚自己的婢女:

“跟我來。”

一主一仆加快步伐,往前奔了個十幾米,跑到了柔兒前方的位置。

婢女一臉惶惶的樣子:

“小姐,鳳歸郡主她這次……一定會死的吧?”

云微微冷笑:“翊王妃想要她的命,她們之間的梁子可不是一日兩日了,翊王妃早已在陽江茶樓設下了羅網,葉錦瀟已經去了,今日,保管她有去無回!”

側后方,剛剛買好魚,準備回向月軒的柔兒聽到這話,驚得籃子掉在了地上。

“誰?”

云微微回頭看去時,柔兒急忙躲了起來。

婢女道:“小姐,咱們還是快回府吧,翊王妃造孽,咱們趕緊躲遠些,莫要惹嫌疑上身。”

云微微點頭:“好。”

主仆二人立即離去。

柔兒面色蒼白的從小攤后走了出來。

翊王妃把小姐騙到了陽江茶樓?

翊王妃要殺小姐?

“小姐……小姐!”反應過來,顧不得籃子和魚了,拔腿便沖著陽江茶樓跑去。

陽江茶樓。

翊王妃坐在靠窗的包廂,十分悠閑的喝著茶,另一只手則懶懶的搭在脈枕上,一名民間老大夫正在給她診脈。

老大夫摸著花白的胡須,道:

“貴人,您身體康健,脈象平穩,還請您放寬心,平日里多吃些胡蘿卜、山藥和芹菜,遲早會懷上孩子的。”

翊王妃沒了耐性:

“行了,又是這些話,我耳朵聽得都快起繭子了。”

想懷個孩子,怎么就那么難?

老大夫走后,嬤嬤和護衛都齊聲安撫。

王妃如此年輕,將來定會懷孕的。

翊王妃沒興趣聽這些話,拂了拂手,道:“本王妃有孕之前,后院里的那些個女人都看緊了,該吃藥的吃藥,避子的避子。”

嬤嬤低聲道:

“王妃,您這兩日往葉府那邊跑的勤,您沒發現,王爺他這兩天,常去柳夫人院中,還秘密賜予了一柄玉觀音,那玉觀音可是送子安胎的祥物……”

“你說什么?!”

柳夫人懷孕了?

她忙著為王爺出謀劃策,奪權布局,竟然有不長眼的女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給王爺生育子嗣?

她這個王妃還沒生育,豈容一個小妾放肆?

“柳如霜這個賤婦!平日里勾著王爺,夜夜去她房中也就罷了,還如此不知分寸。”

翊王妃拍桌,眼底涌出狠意:

“明日,王爺去上朝時,尋個機會將那賤婦推入水里……等等,落水并不保險,將她引出府,再尋幾個乞丐去……喜歡懷孕是吧,我讓她生個夠!”

“看我怎么弄死她!”

嘭!

門忽然被從外推開。

柔兒聽到了一句‘弄死她’,急的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沖進去就要救小姐。

可,包廂內……

并無小姐身影。

“小姐?小姐呢?”

翊王妃卻是面色微沉:“你怎么會在此處?”

她是葉錦瀟的婢女。

她來了多久了?

她難道藏在外面,偷聽她們談話?

倘若王爺知道她要害柳如霜,便能順藤摸瓜的往上查,萬一查到她這些年來,親手害死了他的五個小妾、七個未出世的孩子……

柔兒急著找葉錦瀟,沒看見人,掉頭就要走:

“小姐?小姐?”

“不準讓她離開!”

翊王妃拍桌起身,偷聽了談話內容,此人定會對她不利。

“宋建,抓住她!”

-

帝都城的夜,燈火闌珊,熱鬧喧囂。

葉錦瀟帶著楚南南逛了一路,身后的楚聿辭與君無姬也吵了一路,起初倒覺得二人煩得很,大抵是吵久了,吵著吵著,像是習慣了,隨他們去了。

君無姬推楚聿辭一下,楚聿辭假裝踉蹌,博取同情:

“瀟兒,他推我。”

“我沒有內力護體,他分明就是想殺死我。”

楚聿辭作勢還了幾下手,君無姬脖子一歪,左手七右手八的抖了起來:

“小錦兒,楚狗打我,我,我體內余毒未解,我毒發了,我要死了,他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葉錦瀟牽著楚南南的手,頭也沒回。

楚南南一蹦一蹦的跟著,嗓音稚嫩的問:

“姑奶奶,五皇叔和漂亮哥哥為什么要吵呀?”

葉錦瀟還沒回答,君無姬便三兩跨步的探過身來,掐著她的臉,陰笑威脅:

“小孩,不準叫我哥哥,把老子輩分都叫低了。”

“叫姑老爺。”

楚聿辭拍開他的手,“南南,他年輕俊美,容貌又生得漂亮,你就喊哥哥。”

“不準喊!”

“就這么喊。”

“不準喊!”

“就喊。”

“……”

葉錦瀟裝聾作啞,仿佛什么都沒看見,牽著楚南南先走,讓那兩個老油條在后面嘰里呱啦的吵。

夜色闌珊,行人身影交織著,一行四人的影子被燭光投射在地上搖曳。

四人吵鬧的、歡笑的、打鬧著……

不少人投來艷羨的目光。

這一刻,仿佛畫面定格了般,燭影朦朧,像打上了一層濾鏡,喧鬧,但溫馨極了。

兩刻鐘后。

時候不早了,楚聿辭送楚南南回東宮,葉錦瀟則和粘人精君無姬,回了向月軒。

踏進店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葉錦瀟沒覺察不對,捏著有些疲憊的眉間,只覺得帶小孩有些累。

她舒展著腰身,走向后院:

“柔兒,打盆溫水到我屋里來。”

走了幾步,發現無人回應。

這時,才發覺到大家都在看她。

葉一幾個,阿夏幾個,還有向月軒的幾個伙計,一雙雙欲言又止的目光,似乎在惶恐而為難,一個個都拘著。

“這是怎么了?”

她眉心一沉,不禁想到今日摔碎杯子的事,那抹刺痛的心悸感再度從胸腔內蔓延開來。

即刻掃視店內:“柔兒呢?”

“小、小姐……”

阿夏的嘴皮子有幾分哆嗦,“剛才順天府的官差來傳了話,柔兒姐姐她……她……不小心掉進了湖里,溺、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