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陳風帶著隊員絲毫不敢停歇。
直到后方的尸潮徹底沒有了蹤跡,他又折了個方向跑出去幾公里,這才慢慢停下身形。
后方的尸潮,再也不可能趕上來,留在那里的幸存者,也注定尸骨無存。
看向后方的隊員,沒了命的奔襲,饒是他們身為進化體,依然大感吃不消。
除了陳風之外,每個人都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過他的特訓沒有白費,盡管是大口的喘著粗氣,依然沒有人發出夸張的聲音,都在努力的抑制著。
陳風一一瞥去,剩余隊員的容貌映入眼中,羅宇,胡冉冉,楊二山,徐伍,霍阿良。
十五人的小隊,只活下來這五個人。
他面色無恙,可心底卻在抽抽。
一方面是他傾盡心血的訓練,另一方面朝夕相處,也多了戰友間的感情。
背過身去,他輕吸一口氣,眼中有些酸澀。
驀地,陳風一聲悶哼,忽的噴出一大口血霧。
如此變故,惹得眾人一驚,但這只是開始。
“噗!”
又是一大口鮮血嘔出,他身形一個踉蹌,扶著胸口大口的咯血。
強行動用金色的能量,震懾了疑似六階的冰皇,但隕石的能量沖擊,將他的五臟六腑攪的全是裂縫。
冰皇退卻,他及時轉換能量鎮壓,卻沒有來的及修補內傷。
又一路疾馳到現在,沒將內臟攪成一堆糊涂,已經是他身體素質強悍到極限的表現了。
“咳咳咳...”
陳風大口的咳嗽,每一口都帶出內腑的淤血。
足足咳了半分多鐘,他這才狠狠的啐了一口,抬起頭來。
羅宇一臉擔憂,此刻陳風面如金紙,整個人身形不穩,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陳風掏出平板,不斷的撥弄著,幾秒后他抬頭剛要開口,一個踉蹌直接向前栽去。
“隊長?!”
羅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陳風,防止他摔倒在地。
抓緊羅宇的手臂,陳風再度嘔出一大口鮮血,顫抖著手將平板遞給胡冉冉,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
“繞...繞開城...城市...”
“去...首京...”
說完,他頭顱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羅宇心中慌亂,但轉瞬便被他壓制下去。
他摸著陳風的脖頸,感受他的心跳。
強有力的澎湃頂撞著羅宇的指肚,他知道陳風沒有大礙。
“大力,扶著隊長。”
說著,他快速取出水幫陳風漱口,將他身上的血跡和血腥氣息徹底的清除干凈。
這段時日的訓練,每一個小隊成員都是合格的戰士,再也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了。
把陳風架上擔架,蓋上一床厚被子,胡冉冉手握平板導航,羅宇跟在身后,再后邊是二山和徐伍一前一后的抬著擔架,再后方是阿良在斷后。
夜幕中,一行人迅速離開血腥溢散的地方。
但他們沒有走的太遠,夜晚目力大降很容易出問題。
溜出去20公里左右,便定好換防崗哨,安營休息。
白日的的經歷,在每個人的腦海不斷回放,這是他們掙扎求生以來經歷的最慘烈的時刻。
沒人怪陳風,他的選擇沒有錯。
沒有他,也許他們早就全軍覆沒,埋骨污濁的地洞之下。
只是之前的隊長高義不愿意茍活,選擇留在原地,和其他人一同上路。
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每個人都努力的平復心情,抓緊每一刻能休息的時間。
陳風說過,誰也不知道眼前是否是最后的休息時刻,也許睜開眼,又是無盡的殺伐...
躺在擔架上,陳風的腦海回放更多,滿是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尤其是今天的最后時刻。
高義的求死,他早有預料。
在從聚集地離開之時,陳風便從他的眼中讀出了。
也許,在自己下令殺死不能動彈的幸存者時,便注定他二人的關系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高義忠厚近腐,是一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永遠不能接受現實。
他知道這樣做是解決累贅,也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但他不能接受,在他的思想中,只要尚有一口氣的,都是同伴,都要攜手共進。
陳風很清楚,他早做好了以死斷后的決斷。
他將那八名近乎殘廢的幸存者放在自己所在的車輛,便是要在必要時刻,帶著他們上路,為其他人的生還贏得更大的機會。
受訓那么久了,也帶隊那么久了,他清楚的知曉越是強大的個體,存活的幾率越大,時間越長。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說起來是八個字,卻蘊滿了鮮血和死亡。
高義不能接受,故而選擇了陪幸存者共赴黃泉。
說實話,陳風很后悔。
后悔的不是殺了那八個臥病在床的幸存者,而是漏掉了一個成安。
若不是他,車隊絕不會引起六階冰皇的注意。
另一方面,若不是因為尸潮車隊被迫撞停,他看出大部分的人都要身隕于此,最起碼能跟著自己回到首京。
高義忠厚近腐,羅宇學富略愚...
這是胡冉冉對二人的評價,陳風的評價亦是如此,正是因為如此,高義才會心生死意。
至于胡冉冉,陳風給出的評價是心思深沉,城府深如瀚海。
不過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表現出野心。
但是城府極深的人,一般都有很大的野心。
現在沒有暴露出來,在日后接觸到更高的層次,或者掌握的權力漸大,未必不會顯露。
腦中思緒如潮,陳風在努力的構建羅宇和胡冉冉的使用說明書。
前者有高義的忠厚,但沒有他的迂腐。
后者則是一柄雙刃劍,用不好容易傷到自己。
想了許久,陳風都沒有想到太好的方法打磨胡冉冉,或者說他一直想得太多,她也并不需要打磨。
經歷了這么多,他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了,哪怕是一個女人,尤其是她可能參與未來自己的勢力構建。
夜幕之中,一切都靜悄悄的。
帳篷里的其他隊員,呼吸聲都放的極緩,幾近沒有。
只有陳風的呼吸聲略顯絮亂,似乎還沉浸在嚴重的傷勢中沒有擺脫。
沒人知道,強行動用金色的能量,陳風確實受了傷,但是傷勢卻沒有那么嚴重。
他所表現出來的,僅僅是他想表現出來的。
一來,他要看看受訓結果,二來也看看胡冉冉帶隊會是怎樣一個風格。
既然大家都覺得他暈了,那便繼續暈下去吧。
一夜無話,只有換崗的隊員躡手躡腳的進出。
大清早,隊員拔寨離開,羅宇又來試了試他的身體狀況。
陳風暗暗好笑,想必他一定很疑惑吧,為什么這么強健的身體卻遲遲不能蘇醒呢?
胡冉冉帶隊,二山和徐伍抬著他,努力的避開城市,向首京進發。
沒有陳風壓陣,大家明顯小心了很多,將陳風的“寧可繞行百里,也不冒險一試”發揮到了極致。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時不時的遭遇麻煩,和變異體戰的不可開交。
也因為如此,一周內便能到達的首京,足足十天都沒有到達。
令他欣慰的是,哪怕隊員遭遇何等的危險都沒有將他置于險地,或是丟棄不管,真正的做到了不離不棄。
就是城府深沉的胡冉冉,也沒有表現過任何的不滿。
說實話,不管她是否看出他在裝暈,這等行為還是讓她在陳風心中大大加分。
第十一天,陳風知道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
因為第十天的戰斗太過慘烈,人人帶傷的情況下他們雖然擺脫了尸潮,卻擺脫不了速度更快的變異體。
此時,一大圈體型巨大的變異體,將小隊死死圍住了。
驀地,一陣異響傳來,圍成一圈的變異體不斷涌動,幾個更大的身形從后方擠了進來。
殺戮者!
看清楚它們丑陋的模樣,胡冉冉眼睛微閉,實在絕望。
握緊長刀,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一抹死意。
高義死了,陳風陷入昏厥,現在輪到他們了。
距離死亡越近,似乎也不那么畏懼死亡了。
唯一遺憾的是,實力太低了,連拉上幾個墊背的都做不到。
看了一眼陳風,羅宇深吸一口氣,準備發動進攻。
面前的殺戮者看著他的動作,眼中竟人性化的閃過一抹嘲諷。
它張開嘴巴沖著羅宇嘶吼,強大的口氣吹來,惡臭的氣息都辣眼睛。
“砰!”
一聲巨響,一道流光倏地射進張口嘶吼的大嘴。
血霧騰起,一大塊頭蓋骨飛濺,殺戮者的咆哮聲立止,巨大的身體也隨之傾倒。
突然而來的變故,如石頭丟進平靜的水面,瞬間掀起浪花,掠起波濤。
周圍的變異霎時瘋狂起來,爭先恐后的沖向小隊成員。
“砰砰砰砰...!”
略顯沉悶的巨響聲此起彼伏,一道道流光四射,精準的點在沖來的變異體頭顱。
朵朵巨大的血花綻放,一枚枚破損的頭蓋骨倒飛,每一聲悶響都代表著一只變異體的終結。
羅宇瞪大眼睛轉身一看,擔架上的陳風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左右各執一支手槍,砰砰砰砰的打的很是起勁。
這手槍,也就比普通的92大上些許,實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這威力實在是離譜!
每一槍都能輕而易舉的破掉變異體的防御,掀開它們的腦門,攪碎它們的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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