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秦樑背手而立,他聽到開門的聲音,并沒有轉身,只是說了一句,“坐吧。”
短短幾天的時間,秦樑因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面容憔悴,眼底都浮現出了很明顯的烏青。
秦策進來以后,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秦樑才緩緩開口,“一定要鬧成這樣嗎?”
秦策抬眸看他,“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秦樑轉過身,嘆了一口氣,“秦策,數字監控的項目覆蓋面太廣了,你胃口太大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塊大蛋糕?就算沒有我,你也遲早會在這上面栽跟頭。”
秦策冷嗤,“你似乎記錯了,我來找你,并不是來和你說這件事的。”
之前的事情,秦樑做的太明顯了,所以秦策即使知道那是秦樑干的,他也不屑和他計較。
看來秦樑還是在和他裝糊涂。
秦樑還是一臉不明白秦策說什么的表情,秦策懶得和他演戲,沒往下說,站起身就走。
剛走到門口,秦樑就喝住了他,“你等等!”
秦策腳步停了下來,但是沒有轉身。
秦樑在他身后說,“不管你信不信,你和譚雨雯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并沒有說這件事是你做的。”
秦樑提了一口氣,“那你……”
秦策面朝他,眼神冷漠,“但是這件事,你全程都知情不是嗎?”
秦樑眼神閃躲,有些不敢和秦策對視。
秦策從他的表情中已經看透了一切。
“有些事情,我不想做的太難看,是想給彼此留點體面,但是現在我發現,我的這些想法似乎很多余。”
秦樑盯著他,“你都知道了?”
秦策沒有說話。
秦樑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這件事,確實是你汪阿姨的不對……”
秦策面無表情的聽著他的話。
他還以為秦樑會極力否認,或者提汪瑜說話,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承認了。
“但是秦策,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并不知情,等我發現的時候,事情的走向已經不受控制了。”
“我找你汪阿姨聊過,她說施怡拍了你的照片發給她,她從來沒想過把照片發到網上。”
秦策冷笑,“你信嗎?”
是他想多了,還以為秦樑真的會坦誠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汪瑜的所作所為。
但轉念一想,秦樑當然要幫汪瑜開脫,否則就等于變相的承認,從一開始,就是他縱容了汪瑜所做的一切。
秦策的態度,讓秦樑有些不滿,“你這是什么話?你不把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里,我不說你什么,可是你汪阿姨這幾年是怎么對你的,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這樣對得起她對你的好嗎?”
秦策諷刺一笑,“她對我是挺好,知道我什么時候來京城,知道我去什么酒店吃飯,見什么人,就連施怡,她也早早的安排了過去,就在那兒等著我出現然后拍了照片?”
秦樑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汪瑜做的。
就連秦策來京城,以及要和譚家合作的消息,都是秦樑故意透漏給汪瑜的,因為秦樑比誰都清楚,汪瑜對秦策是什么態度。
他不想讓秦策把這個項目完成的太過順利,但是又不想讓秦策懷疑他,所以,他默認了汪瑜的所作所為。
秦策會對自己那么狠,為了將這件事鬧大,竟然直接和譚雨雯演戲,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
秦策已經把所有的戲碼撕開,然后擺在了桌面上,但是秦樑不承認,反而怒瞪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在懷疑你汪阿姨?
“懷疑談不上,你說她對我好,可所有的事情她自己從來沒露過面,也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所以這就是你所謂好是嗎,父親?”
秦樑已經記不清上次秦策叫這個稱呼是多久以前了。
但是秦樑絲毫沒有感覺到開心,因為秦策的這句父親,沒有帶任何感情,就好像他在叫一個陌生人。
秦樑堅決不承認,“我說了,你懷疑我都行,但是你汪阿姨是無辜的,我不允許你這么懷疑她!”
秦策淡然道,“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沒做,你也沒必要在這里急于和我解釋什么,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想針對我可以,但是有一天自己被反噬的時候,不要在我面前裝無辜,我沒心情看你們演戲。”
“你!”
秦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想當個局外人,等事情徹底鬧起來的時候,在以秦家的名義出面,來解決秦策的爛攤子。
可是秦樑沒想到,秦策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甚至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不惜和譚雨雯演戲,來讓這件事持續發酵。
因為秦策知道,在這件事中,他的一言一行會直接影響到秦家和秦氏。
所以秦策的這話,對于秦樑而言,就是在諷刺他自作聰明。
秦策面無表情,“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你只有在威脅到自己利益的時候,才會考慮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否則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你總是說我自私,可是你算計你親兒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更自私?”
啪!
秦樑終于爆發,直接把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執迷不悟!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秦策冷眼看了一眼地上那四分五裂的杯子,然后收回了視線,看向秦樑。
他被氣的不清,臉色鐵青,胸口不斷地跌宕起伏。
秦策說道,“你放心,我到死都是你的兒子,也是秦家的人,但你在我心里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父親,這取決于你對我的態度。”
“秦策!”
秦策沒有在理會秦樑的憤怒,從書房出來了。
汪瑜一直站在門口,秦策措不及防的出來,把她嚇了一跳,她往后退了兩步,滿臉擔憂的看著秦策,欲言又止。
秦策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小策。”汪瑜趕緊叫住他,局促的說道,“留下來吃飯吧,你已經好久沒在家里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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